汪蕴轩

【凌李/然远】【何解】【脑洞2】

warning:逆

凌远正在主持医院月末的例会,被抽点发言的各科室的主任依次站起,千篇一律,漏洞百出,他只能耐心得保持越来越难看的微笑。这个会看起来会比想象更长。

兜里的手机振动起来,他轻轻低头:【李熏然】。

按下挂断,凌远回了条短信过去:【今天月末例会,可能比前几次还久一点。中午配好了盖浇饭在冰箱,你自己热热先吃,微波炉叮两分半就行。记得饭前吃药。凌远。】凌远使用手机永远一板一眼,存谁的联系方式都是正儿八经的连名带姓,最多括号里带个职位以免自己忘了该怎么称呼。

手机静了一会,又开始振动。还是他的小狮子。他又编辑了一条短信:【我今天吃了胃药,开会前还吃了苏打饼干,不用担心。凌远。】他每次发短信还一定要署名,好像担心收短信的人认不出他的号码一样。其实认不出也没关系,反正大家都存了备注。可凌院长就是坚持这么发短信,如果不是被小李警官和小赵医生嘲笑太多次,他甚至还习惯在开头打上收信人的称呼。

手机又静了。凌远等了一会放下心来,正准备问胸外主任几个关于缝合器使用情况的问题,手机又开始了振动。一下急过一下,屏幕上的李熏然三个字也跟着振,振得凌远心都在颤。【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凌远等不了多交代几句,抓着手机往会议室外跑的路上就接通了电话。【熏然?今天的测评出什么问题了吗?】

今天是小李警官要接受的最后一次测评。凌远本来有着百分百的把握,可李熏然这不让他接通电话不罢休的架势真的让他心慌。

【凌远,你现在能回家吗?】小狮子的声音里…没什么情绪。甚至话语淡得有些飘。

【我尽快结束会议就回去,你怎么了?】

【凌远,你能,现在,回家吗?】小狮子重复了一遍问题。李熏然一般叫凌远老凌,兴致来了叫声凌院长凌哥哥,这么连名带姓的叫也有,但特别少,多数都是吵架时候生着气憋出来的。这么平淡的语气这么称呼,从来没有过。

【熏然,你喝酒了?】凌远终于听出了的对面声音的不对劲【你疯了吗你的药能跟酒精一起摄入吗你…】

【凌远我今天没吃药。】李熏然说完这句话被自己逗得赫了一声,又回到了平淡语气。【我今天测评回来就自作主张把药停了,最近两天也没有吃过头孢什么的。不会有事。】

李熏然听见电话里传来推门的声音【不好意思,今天会先来到这。我临时有事回家一趟,李睿你帮我盯着点。】一片呼唤院长的背景音里,李熏然听见凌远迈步飞奔的声音【买了多少酒?】

【两瓶啤的。我心里有数。】

【厨房有玻璃杯,你去找两个。你喝慢点等等我,一个人喝酒没意思,我回家陪你。】家里人什么状况凌远没费口舌问,他只想快点回去,到那人身边。

那人没说话。

凌远收了线,把自己扔进车里就往家里飙。

今天天气不好,天气预报预告了几天却始终没落的那场雨似乎终于要冲破乌云。

第一道闪电终于划破已黑透的天空的时候,凌远冲进了家门。他的小狮子坐在地板上,身旁立着一个空酒瓶,面前是暗着屏幕的手机,手里还抓着个空了小半的酒瓶。李熏然回来后一直没开灯,凌远也没顾上。闪电的光里凌远有点心惊:

他的小狮子,眼里没有光了。

雀跃的,疲倦的,强大的,脆弱的,他的小狮子眼里永远都有着光亮,就算有时候黯淡点,也从没熄灭过。可现在那双眸子是漆黑的,深沉忧郁得像窗外的天,不像他天不怕地不怕打不倒打不垮的小狮子。

【我懒得去找玻璃杯,但我喝得可慢了,你看,我到现在第二瓶还没喝完。】李熏然咧嘴笑,嘴角上扬,眼睛里还是没有情绪。

凌远从确认小家伙暂时无恙就开始环顾家里试图找寻问题来源。他也找到了:本该摆着晚饭的餐桌上,整齐放着一套警服,衣领下端正别着的牌子上,李熏然笑得阳光。【测评…出什么问题了吗?】凌远又问了一次,比电话里问得还轻。

【测评没问题,我通过啦。】雀跃的词,还是没什么波澜的语气。【可是队里还是让我回家,等通知。凌远,他们本来说我通过测评就可以归队的。可我通过了,他们又说让我再修养几天…我知道我这种情况回刑警队很难,可我一直在努力啊,如今我觉得我努力终于有了效果,他们又…】语气是真的委屈,他的小狮子像是淋了雨,声音和情绪都湿漉漉的。【凌远,你说,我是不是再也穿不上那身衣服了?】

【要怎么做,你能好过一点?】凌远开口。

李熏然没回答,又啜了一小口酒。啤酒瓶被举起又放下,里面的液体又浅一层。

【你想怎么样,能好过一点?】凌远再问。

【凌远】李熏然猛灌一大口,放下了瓶子一撑地站起来,相近的身高让他能直直盯着凌远的眼睛

【我想上你。】

凌远没觉得诧异。这种时候,寻求发泄是相对较好的解决办法,也是种近乎动物本能的需求。酒精,暴力,激情,发泄也无非这几种,李熏然选的那种他们都不太熟悉,可也最没有危害性

【我会伤到你,】李熏然的眉头皱起来【我知道。可我还是想上你。】

凌远没搭腔,也没挪步。他回家时走得太急,没换衣服,还罩着白大褂。手机在白大褂的口袋里一直振个没停,他截止方才也没分半点注意力过去。按亮屏幕,几个李睿,几个韦天舒,一个赵启平。正好,赵启平又来了个电话。凌远接了。

【师兄,是小李警官出事了么。】难得赵医生语气沉稳。不仅沉稳,而且是陈述语气。

【嗯。启平,让今天点到的几个院准备好材料下周交到我办公室,然后帮我请三天的假。】凌远说着,开始解自己白大褂的扣子。

【三天的假?院长,你不就想用这次例会整治胸外用仪器和用药的回扣问题吗?你今天点名然后给他们三天,三百台骨科的康复治疗仪他们都能给你把账做平了你信不信?】赵启平有些着急。【师兄,小李警官有什么问题我能给你们帮帮忙吗?你这三天假一请,胸外的烂账再想见光就难了啊!】

【这个假我必须得请。】凌远说着已经把白大褂脱了下来。转身把手机放在餐桌上,他非常细致得把衣服摊平,又仔细得叠好。

他没受过军事化教育,因为连续的跳级甚至连军训都免了,可细致到精致的性子和对这身洁白衣服的崇敬还是让他练出了一手叠衣服的好本事。没几个呼吸间,整齐的警服旁边又多了件同样整齐的白大褂。领下,凌院长在胸牌上笑得端庄。警服医装,对称得好看。

【胸外的烂账,总有一天我会再翻到光下的。可这个假不请,我怕我,再见不到阳光。】

语毕,挂断,关机。凌远不慌不忙一气呵成。夜色里,他走到小狮子面前站定。窗外攒了几天的雨终于砸下来,砸得他小狮子那今晚没有光亮的眼睛都瀛了水汽。

凌远往前迈了一步,李熏然摇晃了一下想退。凌远就笑了。

【你怕什么?伤了也没什么,家里有各种药,别说我就是医生,外伤你也会处理。别的什么家里也都有现成的,不过换个上下,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他迈开长腿,把眉眼带雾的小狮子拥进怀里,吻了吻那点湿意。

【我不怕,你也别怕。】鼻尖贴鼻尖,凌远对上突然哑巴了的小狮子,【站稳了,别晃。李熏然,请你,上我。】

又是一道闪电劈下来,凌远看见那道惨白的光亮进咫尺距离的人的眼里。

雷声从远处响起的时候,他的小狮子喉咙里发出了一声低吼,扑了上来。

真好。凌远想。

这场雨下完,肯定又是阳光明媚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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